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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村官朱張金:獲浙江新農村建設帶頭人“金牛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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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月8日電(記者 翁迪凱)2009年度浙江新農村建設帶頭人"金牛獎"頒獎典禮在杭州舉行,浙江省委常委、宣傳部長黃坤明,省人大常委會副主任程渭山,全國政協常委、省政協副主席馮明光等領導出席,并為獲獎者頒獎。十名浙江新農村建設帶頭人獲"金牛獎"之中就有浙江省海寧市華豐村黨委書記、浙江卡森國際控股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總裁朱張金就是其中之一。
朱張金曾榮獲:中國青年五四獎章標兵、全國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等數十項榮譽。身為上市公司老總,20年后又回到出生成長的海寧華豐村當上"村官",回報農村。他在歐洲賣皮草,又去南美種水稻。帶領村民入股巴西農業項目,開辟了一條投資回報村民、村民跨國致富的新路。
村官朱張金:“還是叫我書記吧”
【人物小傳】
歐洲賣皮草,南美種水稻;名列富豪榜,回鄉當“村官”。朱張金的人生充滿傳奇。
1988年,用賣牙刷、做領帶攢下的2.5萬元錢,創辦皮革企業,2006年,公司銷售超百億,他獲得過2006年“中國青年五四獎章”、2007年“全國五一勞動獎章”。2008年4月,他回到出生成長的浙江海寧華豐村,當上村黨委書記,又帶領村民去巴西種糧食。
20年前是農民,20年后做回農民。“能人”如何應對“村官”的挑戰?“能人”在“村官”崗位上又收獲了怎樣的人生體驗?帶著疑問,記者走近朱張金。
帶村民去巴西種地,成外向型農業第一村——
“出國種地不是輸出勞力”
6月18日,浙江海寧華豐村的5位村民,踏上了飛往巴西的航班,成為華豐村去巴西種地的“先遣隊”。同日,在北京,記者見到了這個村的村黨委書記朱張金,正是這位名列富豪榜的企業家,策劃了這次“出國創業”行動。見面時,朱張金遞上兩張名片:一張是卡森國際控股有限公司總裁,另一張是華豐村黨委書記。
記者:習慣怎么稱呼你,是叫朱書記,還是叫朱總?
朱張金:還是叫“書記”吧。在我們村里,叫我什么的都有,“張金”、“朱總”、“老板”、“書記”,等等。因為是在村里“土生土長”的,跟大家都很熟,企業總部也在村里,關系不同,叫法也不同。
記者:你是如何想到帶領大家去巴西種地的?
朱張金:很多時候提到農民,大家就聯想到一畝三分地,覺得種地掙不了大錢,農民干不成大事。我就覺得,這是偏見。在巴西,官員、工人開的是“菲亞特”,而種地的農場主開的是私人飛機,中國農民也應該打破傳統觀念。我們國家的工業、貿易能走出去,農業也應該能走出去。我很早就有出國做農業的想法,去年4月當上書記后,更覺得非做不可。于是開始市場調查,從去年年初到現在,我一共去了8次巴西,每次要飛40小時。
記者:現在在巴西的發展情況如何?
朱張金:我們在巴西的地有買有租,總共3萬多畝。目前已經收了一季小麥,待收的還有水稻,下一季將會擴大到20萬畝。我們還成立了華豐村糧油種植合作社。
記者:村民們都入股了嗎?
朱張金:70%的都入了股,但農民手中錢不多,為了控制風險,我們規定,每戶最多1萬元,最少500元。
記者:村民入股的錢遠遠不夠吧?
朱張金:村民投資有550多萬,我們公司大約投資了幾千萬美金,租買土地、購置農機等。
記者:實際上是村民投資參加分紅吧?
朱張金:去國外種地,也是要打破農民的固有觀念和想法,開辟新型農民致富的新路。比如今天出發的5個人,他們的年薪是每年10萬,他們過去,主要是進行農場的管理、農業技術的培訓等。我們的目標是去巴西種地的農民,達到100戶。我們出國種地并不是輸出勞動力,而是輸出技術、理念和管理模式。
白天企業家,晚上村書記,兩個身份自然切換——
“除了出差,都住在村里”
與想象中的不一樣,朱張金樸實、低調,相當有親和力。華豐村3000多人,都認識朱張金,朱張金說,這是因為他“光頭”,好認。問到認識多少村民時,他很有把握地說:“90%”。去年村黨委換屆選舉時,73名黨員投票,朱張金得了71票。不拿工資、不領補貼,也規定村兩委成員一律不能吃請,村民說:這個書記也挺酷。
記者:管一個企業和管一個村子,有什么相同和不同?
朱張金:管企業更加簡單,只要有規章制度,按照一個標準來管人管錢,就可以了。但管村子不能一刀切,還需要更加耐心細致的工作。在企業中,違規了就走人,村里可不行。
但管企業和管村子的基本理念是相同的,那就是都要公平、公正,還都要有務實的想法、友好的態度,要尊重別人。
記者:同時管理企業和村子,身份之間怎么轉化?
朱張金:我當上村黨委書記后,村兩委的班子并沒有怎么調整。日常的事務,仍然是我們這個班子在負責。而我主要負責一些宏觀的東西,比如發展思路的調整,同時處理一些困難的、其他人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什么事我都親自管的話,兩個朱張金也忙不過來。
記者:你現在住在村里嗎?時間上怎么安排?
朱張金:除了出差,都住在村里。我現在開會都是在晚上,在農村,白天開會就是在“作秀”。白天的時候村民各有各的活。當上書記后,我用4個月時間,走訪了華豐村28個村民小組,都是在晚上。走訪效果很好,了解到了村民的心聲和實際的困難。每次走訪,村小組中能來的人幾乎都會來,端茶的端茶,擺電扇的擺電扇,特別讓我感動。
記者:除了推動出國務農,現在村里主要的工作有什么?
朱張金:我們村只有2000多畝地,分散在28個村民小組,要進行集約化經營很難。現在主要是在進行新農村改造,建設村民集中居住點,整理耕地,準備進行農業機械化耕作,希望用3年時間完成。
當自豪的、自信的農民,只愿在基層踏實干事——
“當村官讓我活得有目標”
朱張金隨身的包里,裝著本葡萄牙語教程,長途飛機上的40小時、等待記者的5分鐘,他都會拿出來學一學。除了葡語,他還能用英語、俄語交流。難以想象,朱張金僅僅高中畢業。喜歡讀報紙,有時間一定會在晚7時打開電視看新聞聯播,他說他喜歡的學習方式,是實地了解、與朋友聊天,甚至接受記者的采訪,也是一種學習。
記者:怎么會想到回村里當書記?
朱張金:2006年之前,我一直埋頭干企業,從沒想過其他。2006年時,我獲得“中國青年五四獎章”,當時電視臺要來拍一個短片,其間看了其他獎章得主的事跡,促使我重新思考作為企業家、當代青年的社會責任,從此有了回報農村的想法。我生在華豐、長在華豐、發展也在華豐,有責任帶領父老鄉親共同致富;我是一名共產黨員,是黨培養了我,是時代造就了我,我也有責任讓最基層的群眾感受到黨組織的凝聚力。
記者:你覺得當村黨委書記給你帶來了什么?
朱張金:我不會打牌,也不會唱歌,晚上的時間用來走訪村民、處理村務,想一些村里發展的事情,可以給我一種充實感。現在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把新農村建設搞好,找到新型農民的發展致富模式,這也讓我活得很有目標。
記者:如果提拔你去縣里甚至市里工作,你愿不愿去?
朱張金:我不愿意,我就是想為農民做一些最基層的最實實在在的事。
記者:你認識吳仁寶嗎?你覺得華豐村能否復制華西村的成功?
朱張金:不認識,想去拜訪一下他。但是,華豐村并不一定要走華西村的發展道路,農民致富的渠道很多,我希望能找到不同的方法和模式。現在先是華豐村,等這個模式發展成熟后,其他的村有需要,也可以參加進來。
記者:對于今后的發展有什么想法?
朱張金:我就是一個農民,但對當農民有信心,有自豪感。我也希望,我們的村民也要當自豪的、自信的農民。今年我們村成為團中央的青年就業創業見習基地,一次就招收了20個見習的大學生。現在村里年輕人不多、大學生不多,但我有信心能留住更多的年輕人,讓他們知道,回來以后,舞臺更大、發展更好。
朱張金:巴西做農民 海寧當村官
20年后,重新回去做農民
主持人:說起卡森,我們最熟悉的就是它是一家大型的皮革制造公司,但是卡森最近的一個發展方向卻讓我們非常意外,今年年初以來你一直在外面奔波,去的主要目的地是巴西,因為卡森在那里有一個很大的項目,而這個項目卻是一個農業項目。這是否意味著卡森的發展重心將從皮革業轉向農業?
朱張金:從去年開始,坐40小時的飛機去巴西確實成了我工作的重要內容。下個月就將迎來我在巴西的農場的播種期,是播小麥還是種大豆,是增加牛的飼養量還是加大水稻種植面積,都需要決策,所以我得到那邊呆上一段時間。20年前我是一個農民,20年后,我又成了一個農民。
選擇農業我有我的道理。改革開放30年,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人們的飲食結構也在變化。我們現在的糧食消費量比10年、20年前更多,國家的糧食需求量會越來越大,這就是市場。
巴西人口不多,國土面積比中國小,但是他們種糧食的土地是中國的三倍。肥沃的土地、充足的陽光、優質的水源,搞農業的先天條件比我們好得多。
主持人:你現在回過頭來做的這個“農民”已經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農民,是跨國經營,用的是資本的力量。巴西這個農業項目總共投了多少錢?主要經營哪些項目?
朱張金:現在已經投了3000多萬美元,目前已經買了20多萬畝土地,最終的規模肯定不會比整個嘉興小。將來這些土地有種小麥的,有種大豆的,有種玉米的,有種水稻的,有養牛的。我現在已經養了3700多頭牛了。糧食主要是運往國內,咱們國家需要什么就種什么,根據國內市場的需求進行調整。
主持人:卡森從1988年創立,也是不斷地在進行調整。以前的轉型基本上是在同一個行業里面,從羊皮、豬皮到牛皮,從皮革、沙發套直到成品沙發的一體化。但現在你戰略調整的步伐,顯然要比以前大得多,從制造業直接跨入農業。這樣的調整是否跟宏觀形勢對卡森的影響有直接的關系?
朱張金:有非常直接的關系。卡森最高峰時期制造業的工人有26000名,規模很大。現在降了很多,還剩12000名工人。當然其中也受到歐美市場下降的影響。但是我們也利用這個過程,加快傳統加工業規模的調整,把一部分附加值比較低的都轉掉了。
未來我們的制革規模還要縮小,成品污染比較小、質量比較高的這部分我們要加大。這樣我以前可能1000個人做,現在只需要600個人甚至500人,但銷售、利潤、產值沒有什么變化。
主持人:作為一家在香港聯交所上市的公司,產值的降低、規模的縮小、主業預期營利能力的降低,會否給你帶來很大的壓力,對投資者的決策會否帶來影響?
朱張金:我覺得影響不是最大,投資者關注的是企業長期的戰略和效益,而不是規模。光有規模沒有效益,搞得不好加重負擔。實際上家具產業就如竹竿一樣,越到高處,竹竿越細;銷售做得越大,但可能利潤是往下走的。我們喊了20年的“做大做強”,現在我們要“做好做精做優”。
主持人:這個理念你是什么時候悟出來的?
朱張金:2006年,整個公司加起來銷售已過了百億。我覺得那個時候我已經做得很累了,在這個行業已經達到頂點了,要再做大就必須調整。
主持人:但是你上了百億以后,在外人看來嘉興有了第二家過百億的企業(另一家是桐昆),這也會給一個企業家帶來一種自豪感,是一個企業家身份的標志。但現在你要主動從這個“百億集團”里面退出來,是否會心有不甘?
朱張金:從百億當中退出來,就我的個性而言,當然是非常不甘心。但我相信在不遠的將來我不但會重進百億,還會超過這個數字,那是比100億更大的一個夢想。我相信,農業是非常非常能做得大的,巴西的農業項目將給卡森的發展帶來很大的潛力。
主持人:是不是也可以把它理解為你自己的第二次創業?
朱張金:是的。可以說是我人生當中結構調整最大的一次。
不是個膽大的人,
是個離市場最近的人
主持人:在關于你的采訪與報道中,幾乎都提到你的很突出的一個特點:讀書不多,但大局了然于心。說通俗一點,就是踩點踩得很準。這在卡森的戰略布局中也可見一斑:譬如當國家號召進行西部大開發時,你在甘肅投資白銀卡森皮革有限公司,成為當年度甘肅省實施西部大開發戰略后從沿海地區引進、動工興建的最大項目;你在新疆伊犁成立的霍爾果斯皮革有限公司,成長為伊犁市的骨干企業。這些項目既給你帶來了利潤又給你帶來了榮譽。這一次的戰略調整,又適逢全球糧食危機,更凸顯出你的農業項目的戰略意義,你又一次踩到了點上。你的這種識見、敏感和你商業上的成功是否有直接的關系?這種敏感來源于何處?
朱張金:作為一個企業家,重要的當然是信息的搜集,但真正要踩到點的話,還得多了解。很多人善于學習別人已經成功了的案例。但既然已經是案例了,我認為只能是參考,不能作為商機的模本去套。因為商機就是先機,案例背后沒有先機。我期待我的東西成功之后能變為人家的案例。
我要做的是每天否定自己,每天超越自己。譬如我現在的這個農業項目,一開始很多人都認為我瘋了,跑到地球的另一端去買地種糧,但我不這么看。也許現在來評判這個項目成功與否還太早。但我認為五年后或者十年后,它能成為一個案例,不管成功或者失敗。
主持人:你的創業過程中,充滿了一些令人不解的驚人之舉,譬如1997年在莫斯科創辦了名揚俄羅斯甚至東歐國家的“海寧樓”;當皮衣市場風生水起時,你卻轉向了家具業。在很多人的印象中,你的成功和膽大緊密相關,你是否是個特別膽大的人?
朱張金:膽大只是表象,我不認為我是個膽大的人。其實在作出這些戰略調整前,都是經過細致的市場分析的。很多在外人看來不可理解的舉動,恰恰是市場的選擇。從創業至今,我一直喜歡在外面跑,這讓我一直對市場保持著高度敏感,這是關鍵。
主持人:當年你是“海寧樓”的創建者,第一個進駐者,也是第一個搬出來的,為什么?
朱張金:因為我是既做皮衣又做皮革的,我當時想,到了俄羅斯以后,皮衣賣得多,皮革也應該賣得多吧。結果市場帶起來了,卻沒人買我的皮革,而且內部互相壓價,對我來說損失更大,選擇退出也是無奈。“海寧樓”沒有讓我賺到錢,但不管怎么樣,對海寧的皮革產業,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主持人:這樣的國際化步伐雖然沒讓你賺到錢,但是讓你找到了另一個機會——美國市場。一開始開拓美國市場,最大的困難是什么?
朱張金:信任。我們做了沙發皮賣給美國人,他們說不可能的,中國做不出來的。我回來將整個生產流程拍成VCD,給美國人看,但他們還是不信任。直到1998年我們去參加展覽會,我覺得機會來了。就在1998年的冬天,亞洲金融危機的時候,他們呼呼過來了。那個時候我們開始進入美國市場。
主持人:進入美國市場后經過幾年的培養,迎來了卡森發展的黃金時期。26000人在為你生產的時候,你一天能賺多少錢?
朱張金:最少幾百萬吧。
主持人:這樣的賺錢速度,人生的快樂是不是成倍的?
朱張金:那是肯定的。但是一天幾百萬的利潤,還沒有我當初做領帶時1000元一天更刺激。因為一天幾百萬利潤的時候,那只是一個數字,1000元一天的時候真正是錢。那時候每天最快樂的就是完成一天的工作后數錢。而到賺幾百萬后,賺錢也就是財務報表上數字的變化。
兩張名片兩種身份,
一樣用心一樣快樂
主持人:回顧你的創業史:1988年,你用2.5萬元本金,借貸19萬,借殼開廠,這并非常人可以做到,而當時的海寧已擁有17家制革廠,你是最小的一家,現在你成了最大的一家,當時近20萬元的借貸對你來說是怎樣的一種壓力?何來這樣的勇氣?
朱張金:這20萬元其實不是借貸的,是我自己賺來的。在辦皮革廠之前,我已經做了很多年的生意了。
主持人:當時萬元戶已是很稀奇了,你卻已賺了20萬元了,你做什么生意賺了這么多錢?
朱張金:那時我可能算是整個斜橋鎮最富的人了吧。我做過的生意多了,賣過牙刷,生意最好的時候一天能賣300根牙刷,一根牙刷能賺5分錢,一天我就能賺15元;我最早做生意時才十四五歲,幫人修收音機,我說我還能算得上是嘉興第一代“IT工程師”呢;后來我賣過領帶、紗巾,真正的第一桶金是生產領帶,當時雇了10多個工人,生意最好的時候一天能賺1000多元。后來聽人說皮革生意更好做,啥都不懂就闖進去了,但辦了皮革廠后才發現,這池水有多深,最困難的時候我甚至哭過,想想原來自己好歹算個富人,辦個皮革廠卻差點讓我成為窮光蛋。
主持人:如何走出困境的?在最困難時,有沒有絕望過?
朱張金:就是堅持。當時年輕,總想著還有希望,就這樣一路走過來了。
主持人:1990年,你在新蓋的工廠墻壁上刷了條標語——“產值爭創1個億”,結果只用了一年時間就達到了;2004年,你和公司董事會正式制定了創建全球最大皮革沙發制造基地和“創百億業績、建百年卡森”的戰略目標,現在這個目標是否有所調整,要達到“雙百”目標,卡森還需多少時日?
朱張金:目標沒有改變,但路徑有了調整。以前我一直追求的是做大做強,但現在“大”已不是我的目標,做強做精才是。
主持人:“大”已不是你的目標,財富也只是報表上的數字了。看來你今天的人生目標也有了改變。說起這點,今天你給我的兩張名片也特別有意思:一張是卡森國際控股有限公司主席,另一張是華豐村黨委書記,為什么有這樣的選擇?
朱張金:剛開始是追求我能賺多少錢,現在我跟我村里的村民說,我生在華豐,長在華豐,發展也在華豐,在我企業發展到一定實力的情況下,我現在要為華豐村實實在在做一些事情,這比賺錢更有意義。
主持人:什么時候上任的?
朱張金:今年4月份。當時搞換屆選舉,全村黨員無記名投票選出來的。73票投了71票,得票率97%。我是專職書記不拿薪。
主持人:這是不是也是人生很大的快樂,大家對你那么有認同感。
朱張金:這方面我是有預料的。20年以前我辦制革廠的時候,可能10個人當中有7個人罵我不務正業,搞得又臭又臟。后來慢慢廠子規范起來了,村民就業也解決了。一年一年下來,從不理解到理解,從理解到認同,到最終支持。現在我白天是董事長,晚上是書記。因為白天村民都外出,晚上更找得到人。
比如說我都是利用晚上7點到9點開村民小組會議,到現在為止全村只剩兩個村民小組還未開會。現在村里開會,從老人到小孩,只要走得動的都來,我就覺得有信心做好這個工作。要想做好村里的事,關鍵一條是公平公正。
主持人:村民對你的信任是否也來自于卡森雄厚的實力?
朱張金:不是。就拿拆違來說,我的理解,村民不是不愿意拆,而是怕不公平。他們相信我會公平公正、實事求是地處理這些問題。要拆都拆,要不拆一家也不拆。我對班子成員就要求,除了紅白喜事,干部一律不得接受村民吃請,這是給村民一個公平的最起碼印象。
主持人:你這新官上任,燒了哪三把火?做村官和做董事長,有沒有相通之處?哪個更難一些?
朱張金:三個方面。第一個方面,利用晚上時間走訪村民,村民對我的希望跟建議,我要了解。第二,現在搞新農村建設,首先要拆除違章建筑,這是最難的一樁事情,我說我來做。第三樁事情是宅基地整治,這也是一個很大的工程。
管企業和管一個村,有相似之處,那就是都得用心。但管一個村更瑣碎一些。企業的事都是分級分部門的,但村民的事無論大小,找到你這個書記,你就得幫他解決。
主持人:當了這個大小事都得管的書記,會不會影響到你經營企業?
朱張金:有影響,但不大。本來我周末可以休息,現在我可以加班啊。晚上有些人可能會搓麻將、打打牌、唱唱卡拉OK,但我把這個時間放在村里,夠了。
主持人:你這個書記官很小,又不拿工資,但聽你說起來你是當得不亦樂乎?
朱張金:我愿意做這些事情。村民管不好自己的兒子,家庭鬧矛盾夫妻失和等這些瑣事,村民找到你,就是信任你,你幫他解決了,他就記在心里。成功的意義有很多種,賺錢只是其中之一。
主持人:你現在是否覺得把企業做好了是一種快樂,把華豐村管好了也是同樣的快樂?
朱張金:對,但這種快樂和做企業不一樣。說土一點,也是享受社會責任的過程。就像20年前10個人過來,有9個半罵我,現在情況恰恰相反。現在我跟村民真的很和諧。我給你舉個例子,村里的婚喪喜事,我去了以后,只要在這個桌子旁坐下來,旁邊人嘩嘩都坐到我這邊來,這是最大的滿足。
□專家點評
點評人:嘉興學院企業經營管理學院
執行院長 程利仲 教授
從對話中對朱張金先生感觸最深的是這是一位具有戰略眼光與社會責任感的人。
朱張金先生讀書不多,但大局了然于心,關鍵的時候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這是做大事業者所必備的品質。在研究國際皮革業產值與效益關系之后,發現這種行業達到百億已至極限,決定卡森要實現戰略轉型;當國家號召進行西部大開發時,他在甘肅及新疆投資,創辦企業;當看到國內外糧食供給緊張時,他到巴西投資農業項目。
投資巴西農業項目,既是企業經營業務的戰略轉型,更是社會責任感的體現。朱張金先生領導下的卡森公司利用自己的資金優勢、管理經驗及國內農業種植技術,借助巴西豐富的農業資源,投資農業項目,對國家糧食安全將做出貢獻,對世界糧食供給也將起到積極作用。
朱張金先生的社會責任感還體現在其當選華豐村的黨委書記上。一個百億企業的主席、首席執行官甘當村官,在領導企業的同時,帶領全體村民共同致富,這是需要社會責任感的。
卡森國際控股有限公司 主席 首席執行官 朱張金
他的國際化步伐總是讓人稱奇,從俄羅斯的“海寧樓”,到歐美專營店,再到巴西陽光農場,每一個財富機會的背后,是一次次勇敢的突破。他對行業的判斷總是獨特深遠,從皮裝、家具,再到農業,既是逆風下的轉舵,也是下一個百億夢想的啟航。他對快樂的定義也與眾不同,身為龍頭企業的首席執行官,卻把一個村官當得樂此不疲,而其中凝聚的是他對村民的感念和對家鄉建設的一份責任。如同他對自己的評價:“每天否定自己,每天超越自己。”所以,20年后,朱張金挾著資本重當農民,滿懷熱情重回農村。